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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聚会过后,小花和瞎子多留一天,最后也走了,我和胖子给闷油瓶做得年糕也提上了日程。
想到闷油瓶那段残忍的过往,我想给他做好多好多的年糕,炒年糕,烤年糕,汤年糕,是蘸糖还是蘸盐,全凭他。
我们做了很多,那段时间年糕这东西让我研究除了花样,连喜来眠菜谱上都有一道年糕特色菜,胖子起的菜名,糯叽叽炒年糕。
喜来眠这段时间客流量不错,我又忙又爱玩,有时候不在店里。
自从做完土地爷那个梦后,我就特别喜欢去地里坐着,看云看山坐土地爷脑袋上,有时我还自言自语,希望阳光开朗的土地爷在梦中再给我点提示,告诉我,这块地还能种出让我惊讶的农作物来。
胖子和闷油瓶一直在店里忙碌,有时我回去时,已经到了傍晚,回去就吃饭,胖子看见我又旷工了,重重哼了声,让小哥管管我,说,老子颠勺都快颠出了吉尼斯世界记录了,你可倒好,三天两头找不到人。
我赶紧说好话,并且表示下次出门跟他说一声。
胖子不敢置信:“还有下次?!”
我赶忙保证,“没了。”
第二天,我老老实实去店里上班。
临近中午,客流量上来了,伙计一直接待,我在后厨帮胖子忙,闷油瓶继续收银,就看到点菜单一会一个,我拿过来,就发现每个菜单上都有那道糯叽叽炒年糕。
“最近这几天咱们的糯叽叽点的很多吗?”我问胖子。
胖子看了眼,点头:“对啊。”
我看着手里四个单子,心说,我们这年糕这么好吃吗?但我又感觉哪不对一样。
又过了两天,糯叽叽依然点的人很多,我们做的年糕快要被吃完了。
这哪行,这年糕是我特意给闷油瓶做得,我给他的爱心年糕,不能再这么搞下去了,我们都没吃多少,我看了看年糕存量,还有一些,心说,总算遏制住了年糕的持续流失。
我出了后厨,此时店内快要坐满了,都是人,我扫了一眼,突然眼神一定,站在原地立刻警觉了起来。
靠窗那两桌客人不对劲,很不对劲。
闷油瓶看向我,见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那边,叫我:“吴邪。”
我还在看着那边,其中一人和我眼神一接触,我一下就察觉出了那人的不同,这男人戴着帽子,长相年轻,他也正看过来,他看我的眼神我非常熟悉,是属于张家人特有的那种沉默带有压迫感的样子。
那人和我对视,眼神看向了我的旁边,状态一下松懈下来,他快速低下头,看那样子还有点紧张,深呼吸了两下,坐他对面的人用手指轻敲了一下桌面,示意他不要节外生枝,好好坐着。
我擦!
几个意思!
这俩桌人不会都是……
我大脑飞速运转,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炒年糕这东西本来和张家人其实是扯不上什么关系的,但是如果年糕是闷油瓶和我们亲手制作的,里面有闷油瓶参与的成分,那这年糕对于张家人可能就不一样了。
张家族长亲自出品,童叟无欺,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。
所以他们组团来喜来眠点这道菜!
吃我的年糕还不让我知道,阿西巴!!!!
我又想到那次我们打篮球,大树上那堆看热闹的人,肯定就是他们无疑了。
我惊讶地看向闷油瓶,指着那边道:
“你别告诉我,这几天的年糕都被你家人吃了?”
闷油瓶神情难得欲言又止。
我又说: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螳螂都走了,黄雀没走,他们盯上了我的年糕。”
闷油瓶解释了下:“他们,结账了。”
我悲愤了:“我不是说这个!”
闷油瓶:“………”
我去问了胖子,胖子说小哥和他通过气,这几天会有他们过来吃饭,我寻思都是小哥家里人,这群大兄弟也挺不容易的,咱也不能对远道而来的客人太小气了,所以他做这个菜,每次份量都足足的。
我:“………”
好吧。
怎么着他们也是闷油瓶的亲戚们,吃个饭而已。
我一向大度,那天我亲自下厨烧了两道菜,又亲自送过去那桌,态度可和蔼可亲了,那些人果然都是张家人,见我过来,其中一人打算起身,我摆手让他不必如此,说:
“不用客气,大家吃好喝好。”
回收银台的时候闷油瓶看着我,我头一次没接他眼神,直接进了后厨。
第二天,我在后厨烧糯叽叽炒年糕,今天如果他们还来,我肯定让这道菜轰炸他们的味蕾,在心里跪着给我唱征服,中午我菜都做好了,却没看到类似于张家人的客人了。
闷油瓶见我一直出来进去好几次,眼神一直寻找什么,心领神会,他叫住我,解释了下,说张家人昨晚在山上用手电给他发了信号,人已经都走了。
我看着他,没说话。
闷油瓶语气淡淡的:“他们说谢谢你们这些天的招待。”
我“哦”了声。
把他们族长留在这种偏僻的村子里跟我心甘情愿种地多年,这帮人还不知道怎么在心里腹诽我呢。
谢谢就不必了,不骂我就行。
那道菜我们自己吃了,胖子边吃边跟闷油瓶说,天真这年糕做得味道真好,你们家人真没福分吃,我替他们全消受了吧。
闷油瓶看我一眼,我正努力扒饭,让胖子别逼逼,闷油瓶没说什么,这道菜,他吃了很多。
后来我才知道,这群人也没白吃我的炒年糕,他们走之前,打了很多野味和各种菌子交给了闷油瓶,菌子都是从我们没去过的深山老林里捡来的,最大的居然有盘子那么大,整整两大袋。
真有他们的。